十五、哥哥

我哥哥是一个视疾如仇，又非常大胆的人。我们两的性格相差很远。不过他一直很护着我。我也爱作他的小尾巴，跟着他到处去。

一天中午，我们正在吃饭，那天是吃米饭和空心菜，我们看见小餐馆门口挂着一只鸟笼，一只大眼勾嘴的猫头鹰在里面。我正好奇地看着，忽然，一辆小吉普在餐馆门口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人，他头戴船形的帽子，身穿翻领军装，扎着领带，直接走到鸟笼下，取下鸟笼返身进了吉普车，一溜烟走了。老板也没有会么反映，继续忙他的。我想：人家的东西，多少要给一些钱吧。怎么这么不讲理呀！我的哥哥早就怒气冲冲了。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从那以后，一到晚上，我们在街上乱窜时，哥哥的口袋里还装着弹弓，只要一看到戴船形帽的人，我们便会躲到一边，哥哥拿出弹弓射他。而我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很紧张。不管是否射中，都催他快走。

一天，因为无所事事，我和哥哥去到还珠洞。那里有一个湖泊潭，洞内很阴暗，潭内更是深不见底，墨绿色的水还卷着漩窝。人们传说潭里有很多水猴子，吃人的。我心里很害怕。哥哥说：“我们去水中看看水猴。”我忙拉着他说：“哥，别去。”“胆小鬼。”他觉得很扫兴，闷闷不乐地往外走。忽然由外面进来一帮顽童，为首的身材高大，绰号是孔老二。他是把爷头，他好斗，而且很猛。一般的小把爷一听孔老二的名字就害怕，估计哥哥和他有个摩擦，现在真是狭路相逢。孔老二仗着自己高大，人又多，只见他迈着方步，耸着双肩，在哥哥面前一站，冷笑一声，伸手推了一下哥哥。此时，我的心已提到嗓子眼了，怦怦乱跳。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漫不经心的哥哥猛一挥拳朝他的脸上一击。这拳非同小可，孔老二的鼻子流血了。我害怕极了：这下可是摸着老虎屁股了，都出血了。由于害怕我差点哭了。奇怪的是孔老二没有还手，只是抹着鼻子破口大骂，连他身后的小把爷也呆住了。只见哥哥随地坐下，若无其事。孔老二骂完以后，又用上了那句习惯用语：“我在老地方等着你！”领着那些人走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在外面会平白无故被人推倒，然后丢下一句：“告诉你哥哥，在老地方见面。”扬长面去。

    十年后，我哥哥从朝鲜战场回来告诉我，在朝鲜场上又和孔老二巧遇，这次不是打架，而是抱成一团，真像亲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