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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雪

发表日期:2007年1月12日  本页面已被访问 2837 次

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雪

那场大雪到底下了多长时间,十几年后,人们依然争论不休。争论毫无意义,但即使在十几年后,我依然被他冻得瑟瑟发抖,就像十几年前一样:我穿过村庄,推开大门的时候,我低头看自己的棉靴已经湿透了,我没有穿袜子的双脚冻得像透明的红萝卜。
  胡安.鲁尔夫说:一些村庄带有不幸的味道。我看到树枝上,栖息在斑鸠像死的一样。而他们突然被惊起的时候,枝丫上的积雪就像棉絮一般落下来。而在我现在栖息的南方,即使在这寒冬,斑鸠们,依然自在的叫个不停,它们不知道我童年的斑鸠如何冻得发抖。
  我推开门时,看到母亲在高大的织布机上运梭如飞,我听到哗嗵,哗嗵的声音。我猛吸了一下鼻涕,它们就像两条灵活的小蛇一样迅速的窜向洞中。大雪和寒风已经把我的鼻子冻得像快酥掉的一样。想要完整而准确的复制那场大雪已不可能,即使准确的复述也步履维艰。当你在面对不可能的时候,你所孜孜以求的就是一个简单的可能性——饥肠滚滚之时,有人递上一块馒头,哪怕是杂面的,只要它冒着热气,这就够了。但将一只皮球扔在墙上,它却不再弹回来。欢乐和悲伤已经泯灭了太多的记忆,而我想聚拢我起我的马匹,赶着它们去寻找遥不可及的国度,马呼出的雾气在前,我呼出的在后,它们将氤氲在一起。大雪铺就的道路将被我轻松犁出。
  我刚才在和玩伴们放牦牛蛋,在大雪覆盖的麦田上。牦牛蛋是用秫秸蘼子编成的滚圆球体,中空,放在雪地上,风一吹,就迅速的旋转奔走。牦牛蛋是舅爷作的。舅爷那时三十多岁。他就像个候鸟一样因为拒绝婚事而在我们家和他家逃避奔走。积雪已经完全淹没了麦田,麦苗只在我们践踏的地方才清晰可见。
  拾粪的七叔瑟缩着身子,咳嗽着从我们站的麦地边走过去。他袖着双手,右胳膊挎着一个荆条箩头,左边夹着一把明亮的铁锨。我看不到他箩头里拾到粪没有。他太高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今天还出来拾粪。前些时候他闺女阿娇姐姐和我家隔壁的国威哥哥在村后的破烟叶楼中干那事,被我和另外两个伙伴撞见了。那时阿娇姐姐光着屁股躺在干玉米秸上,国威哥哥也光着屁股在他身上。看到我们站在门口,他们好像一下子吓得怔住了,而我们也呆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接着阿娇姐姐突然把国威哥哥推开,然后狠劲朝他脸上抓了一把,五个手指印一下子出来了。然后提着裤子跑开了。我们当时只是去那里屙屎,但乾坤哥说烟叶楼里可能有猫头鹰,他前几天还见到。所以我们猫着腰,脚步轻的像猫一样走,一下子涌进烟叶楼,然后看到国威哥在阿娇姐姐身上耸动着。
  虽然我们答应国威哥哥,不把我们看到的事情告诉别人,并且我们都拿了他给我们的五角钱,但不久这件事情还是在村庄人人尽知。我不明白阿娇姐姐怎么就抓了国威哥哥一把,几天那几道印痕都没有消退。我把我的疑惑问母亲。母亲就生气了,说小孩子懂什么,还不要我乱说。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我问她的问题,为什么生气,还说要打死我。母亲当然不会打我,但父亲,我都不敢保证了,他即使不打我,也会罚我给牛喂一天草。
  大雪使午后的庭院过于明亮。墙头上的几盆仙人掌被雪压的不见踪影了,牛屋中刚产下的一窝小狗在哼唧哼唧的叫着。我想着,我放的牦牛蛋此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应该再让舅爷爷再给我扎一个。我又要跑出去,我的棉靴已经湿透了,母亲说我是自作自受。但我的棉袄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雪下的很大,风在呼啸,它拍打着院门,窗户上的塑料薄膜似乎快被它撕裂了。牛屋似乎也快被它压倒了。给牛拌草用的水缸沿上,积雪已经尖的利害,似乎随时都会倒塌下去。
  我还是趁着母亲织布的时候跑出去了。村庄沉寂,家家院门紧闭,我不知道人们缩在家里,干什么,睡觉吗?狗的叫声,也没有。雪花纷飞,落在我的脖子里迅速就化成水不见了。
  我想把我的疑惑问一下表舅爷。
  表舅爷,你听说阿娇姐和国威在烟叶楼干那事吗?
  知道
  阿娇为啥抓国威的脸,你知道吗?
  知道。但我不告诉你。你太小了。
  表舅爷神秘的笑了。他不理我的。继续看他的那部破旧的《隋唐演义》。我就又跑走了。他不告诉我,我不稀罕。我在路上想,即使你告诉我,我也不跟你学练武。表舅爷党国特种兵,听说也作过特务,间谍。会武。哥哥说比电视里都强。我不信。但一丈多高的墙头,他一蹿就上去了。他说学武可以,但每天早晨要早起和他一块跑步。我不想早起,我也不想整天用绿豆硌手。
  新年快到了。母亲说如果雪不停,那没有办法淘粮食,淘不了粮食,就打不了面,打不了面,就没有办法蒸过年用的馍了。我躲在小屋中用被子蒙着头哭泣。我是因为数母亲蒸的馍的数被母亲说落的。我不明白母亲为何不允许我数馍的数量。哥哥朝我的屁股踹我一脚,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我哭。他们说,上一边哭去。我就钻到小屋中蒙着被子使劲哭。但他们并没有来劝我。我很伤心。但我还是苦累了。我就睡着了。
  我们总是因为寒冷与无助才变得沉默。
  那天我的手放在被子上冻裂了。我的手本来就很少洗。上面的灰可以揭下一层,从伤口我可以看到新鲜的肌肉。我饿了,但他们没有叫我起来吃饭。我想他们忘记我了。

在黑暗中发生的事情就让他在暗中结束吧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雪没有结束的迹象。即使现在,我在南方的城市赖在床上写字,它依然冻得我浑身冰凉,泪流满面。我不知道多年前的手,在许多年后为何还没有暖出来。我觉得自己那时寒碜而丑陋,虽然多年后依然如此。所以那次那个女孩子说我像孩子般可爱,我竟然突然感动,不能自已。故事的发生总是迫不及待,然而转瞬即逝。但期待另一场故事的发生,却要耗尽我们一生的生命;但即使此刻我们为何感到厌倦和乏味?许多年后的这个时刻,一切已经消失的过于遥远,想起梦中的未来,也不过是如今苍白无力的今天。想象着愿望变成呆板的记忆,我在震惊之中,也许只能感到自惭形秽。
  我在情人的怀中躺着,我给她说起那场大雪。她迷茫惆怅,不能理解。她仅仅是抚摸一下我的头发,一声叹息而已。我知道我只能独自一人去面对,即使两鬓斑白,心力交瘁。往事有始无终,就像一场梦境,就像一场无声电影。明白对白的意义,看得见嘴唇的颤动,但却听不到对白。
  只有沉默和孤寂在测量现实和梦境的距离往事已经飘向遥远与空旷,就像放出的牦牛蛋,从此再也没有返回。在每个寻访失败的黄昏,我们沿着原路返回,虽然好像是在做梦,但总梦见同一件事情,人生也不过是一场稍稍不那么无常的梦而已。
  试图从那场大雪中找出不平凡的意义总是徒劳。因为平凡而露骨的现实虽然蕴含着深刻的意义,但却拒绝阐释。蒂利希在《属灵的意义》中说:我看见了瓦砾,我看到了断壁残垣但我一生的命运并没有在那场大雪中呈现,它仅仅是初现端倪而已。就像作案以后故意留下的蛛丝马迹。但请看,困境已经滋生,像野草一样生长,一如欲望,那么暧昧,那么不可捉摸。那场大雪的反光过于明亮,就像带有魔法的镜子一样,我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麦地边缘,如同站在一个迷宫的入口,自惭形秽,低头不语。多年后,仍然无法生活在真实中,幻想和回忆在暗示命运的同时,也把我紧紧束缚。
  我的手像翅膀一样劳累,我想举起它阻挡住大雪悲凉的反光,但总是徒劳无功。你说:故事的重现需要很长时间;我回答你说:我已经在其中经历了不曾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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